“我就不進去妨礙方主事與四皇子辦公了，我這次來就是代表貴妃娘娘問問案情進展。”

張雅念一副目中無人，趾高氣揚的模樣。

方天皓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，也不與他一般見識。這種小人得志的德性，他方天皓見多了，德不配位，才不配位，爬的多高，早晚會摔的多慘。

“張大人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，只要不是因案情需要保密的，下官一定如實告知。”

“案子前前後後拖了快一個月了，是不是該結案了。太子非禮貴妃就是事實，太子府的人刺殺陛下下是事實，拖的時間再長，也改變不了這些事實。”

“張大人，切莫心急。這案中還有很多疑點，還不能枉下結論，下官正在查找相關的證據。一旦做實相關人員的行徑，我相信陛下定會秉公處理，請張大人放心。”

“還能有什麽疑點，人證，物證俱在，事實清楚。你如此拖拖拉拉，真讓人懷疑大理寺的辦事能力。”

“辦案，結案，是要講究程序的。方主事是在依規辦案，目前疑點重重，連陛下也起了疑心，想急也急不來。不知道張大人為什麽如此急於結案，莫不是有什麽不能讓外人知的隱情不成？”

杜致霖冷笑的懟了幾句，說的張雅念有脾氣也發不出來，只能啈啈的一甩袍袖，轉身走了。

“四皇子為何要說出陛下起疑的話來，難道不怕打草驚蛇，讓他們兄妹二人狗急了跳墻？”

方天皓知道杜致霖不是隨意之人，但凡說出這些話來，自然有他的目的。也就想問個究竟。

“我明日一大早就去月汐宮裏要人，要到後想辦法送出宮來，送到大理寺，交由你審問。我剛才說了那番話，待明日再將那兩個宮女要來，等他們兄妹回過味道來，一定會想盡辦法采取行動，正好借此讓他們露出狐貍尾巴。”

“萬一剛才的話，要是一會兒傳到蘭貴妃耳朵裏，她起了疑心，這人你還好要嗎？”

方天皓不無擔心的說道。

“這個無妨，現在已經是晚上了，張雅念沒有進宮的牌子，又是個外臣，不會進宮去向蘭貴妃說些什麽。待明天宮門大開時，我已經將人要出來了。他即使與蘭貴妃再說些什麽也於事無補了。我前腳要走兩個小宮女，蘭貴妃後腳知道陛下都對她們兄妹起了疑心，試想一下，她們有會多麽慌張。肯定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來。正好有利於咱們。”

方天皓點點頭，暗暗稱讚杜致霖機智過人，有勇有謀。

“對了，還得勞煩你回派人手，以保護我哥和太子府裏眾人的安全。”杜致霖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。

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方天皓，自杜致霖進到大理寺，他們先是討論兩件太監服的事情，接下來又是應付張雅念，把讓四皇子來大理寺的初衷給忘了。

“這個還請四皇子放心，我一定會護太子周會，這忙的把請四皇子來的正題給忘了。今天不是我請四皇子來的，是太子爺要見你。”

“我哥要見我？”杜致霖微微一楞，他們兄弟二人昨天才見過面。

“是啊，是啊！是太子爺要見你。他在東面的偏廳裏已經等了有些時候了，估計得等的不耐煩了。四皇子這邊請。”

方天皓在前面帶路，把杜致霖引到大理寺辦公區的東偏廳裏。這裏安靜，平時也不怎麽用，晚上更是無人。很適合單獨談些什麽事情。這也應了端木礫的要求，在牢房外面談。

必竟馬芷陽還在牢房之中，當著她的面與杜致霖溝通一些事情，也不太方便。

“太子爺，讓你久等了。四皇子來了，你們二人慢慢聊，有什麽事情就招呼我一聲。”方天皓也很識相，說了幾句話，就將門帶上，離開了。

“芷陽已經全告訴我了。”端木礫依然是一副很平靜的模樣，很難得看到他會把情緒流露在臉上。

杜致霖一時沒有明白，馬芷陽告訴哥哥什麽了，微微一楞。

端木礫苦苦的笑了一笑，接著說：“我之前還一直以為我的太子妃就是菱兒，知道你還活著後，深深的內疚，不該要了她。沒想到，人還是那個人，卻又不再是那個人。唉！天意也！”

聽端木礫這麽一解釋，杜致霖明白了哥哥話裏的意思。原來是馬芷陽如實說了，重新回到自己身體的事情。

“只是菱兒，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？是回到了屬於她的社會，還是繼續做無主的游魂野鬼。連個墓也沒有，祭奠的地方也沒有。”

端木礫說著眼淚流下來了。男兒有淚不輕彈，只是未到傷心處。

杜致霖也是認識兄長這麽久以來，第一次看他流淚。心裏更是萬般的滋味，在心中湧出。他知道如若再瞞下去，菱兒始終是兄長心中的一個結，倒不如把自己這邊的實情也說出來的好。

稍加思索，親情大義，還是戰勝了他心中那一丁點兒的小私心。

“哥，對不起。我也有事情瞞著你。菱兒並沒有變成無主的野鬼，她的還在這個世上，你也曾見過的。”

杜致霖的幾句話，象是強心劑，讓原本沈浸在悲傷中的端木礫又打起精神，“你是說……”

杜致霖點點頭，“是菱兒就是施洛崋，正如哥哥所說，一切皆是天意。她在這世的命註定不該絕，恰逢施大當家的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死，菱兒又借她的身體活了一回。”

杜致霖這麽說一，端木礫之前種種疑惑全都解開了。施洛崋的身體裏住著谷菱的靈魂，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她的種種行為與谷菱一般無二。

“對不起，我本不想隱瞞兄長，但是……”杜致霖心裏很是內疚，覺得欺騙了自己至親的兄長。

端木礫拍拍他的肩頭，冰山的臉上露出許久沒有的開心的，真心的笑容。

“好弟弟，什麽都別說了。我能懂。菱兒還活著就好，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，能活著就好。”

“哥，菱兒和嫂子正在趕來的路上。如果不出意外，明天，最晚後天就能到。等她到了，我帶她來大理寺見你。”

“見面就不必了，知道她還活著就足夠了，這樣就很好。”

有一種愛叫默默的守護，有一種愛叫只要你幸福就好。端木礫做到了。杜致霖見此情景，暗暗罵自己小家子氣，後悔沒有早些將實情告訴哥哥。

“哥，我相信用不了幾日就能將你救出牢中，還你清白。到時候，一定要讓害你的人加倍償還。”

杜致霖又把這兩日來發生的事情，一五一十的說給端木礫聽。端木礫聽完，心裏更加的亮堂。有自己的親弟弟在，一切都不是問題，只是時間的問題吧了。

血緣有時候就是這麽神奇，很多事情不說，也會心有靈襲。你在，我就踏實。你在，我就安心。

“天幹物燥，小心火燭。”鐺，鐺。外面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，不知不覺，已經是二更天了。

杜致霖告別了自己的兄長，又向方天皓告別。

方主事也是工作狂人一個，都這個時間了，還在屋裏挑燭審閱相關的案件資料。

他與杜致霖也算是惺惺相惜之人，杜致霖堅持不讓他送到門外。自己一個人回到百泉宮裏。方天皓也不是虛情假意之人，不讓送，就不送吧。

杜致霖現在的身份可是堂堂的四皇子，又居住在百泉宮裏，進出宮是自由的。到了皇城門口，大門早早的緊閉。守門的見是四皇子，後裏又持著令牌，趕緊的打開門，放行了。

回到百泉宮裏，杜致霖思前想後，近乎一夜未眠。他是何等聰慧之人，昨天已經看出蘭貴妃對自己有情意。女人的眼睛出賣了她。利用這一點，從她宮裏借幾個人用用，應該還是不難的。

天剛剛放亮，百泉宮裏就傳出哭喊打罵之聲，整個宮裏是雞飛狗跳，隔壁的月汐宮裏都聽地真真的。

“四皇子，奴婢知錯了，奴婢知錯了。你饒了我吧。”一個宮女淒厲的哭喊聲傳到剛推開門，準備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蘭貴妃耳朵裏。

“百泉宮裏這是怎麽了，一大清早的就亂糟糟的，去個人問問，發生什麽事情了？”

有個小太監很快去了，又回來了，就一墻之隔，也就喝杯茶的功夫。

“回娘娘，是四皇子在懲罰幾個宮女。今天也真是邪門了，給四皇子梳頭的宮女，將他的頭發不小心扯下一綹來。端洗臉盆的宮女，腳下打滑，一整盆的水，全潑在四皇子身上了。還有那個端茶的也是，一杯滾燙的熱茶，全倒四皇子手上了，給燙的掉了一塊皮。看了很瘆人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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